49岁边打工边写作:写作灵感无处不在,一碗酒糟一篇千字文章

发布者:三月阳春 2025-5-20 13:01

这是我在头条发布的第339篇原创文章,希望编号能一直进行下去……

在头条,经常有朋友在我的文章下面留言,问我写作的灵感来自哪里。我想说我也不知道啊,轻飘飘一句“灵感无处不在”,等于没说。

当我脑子空白,实在想不出今天要写什么的时候,我就从日常小物件、书上读来的一句话(一个故事)、或者同事的一句聊天中去寻找,看有没有哪一样是可以展开联想的。

今天早上我六点钟起床,把昨晚泡的圆糯米隔水蒸熟,做了酒糟。上午不忙,我便想今天要写什么呢?没有什么可写的,要不写忙碌的早上?标题都写下了,又删了。下午还是想在酒糟上做文章,脑子里浮现30年前的一段生活,与“酒糟”自然衔接。

灵感这不就来了吗?于是,有了下面这篇文章。

1994年冬天,我在京山县服装厂做车工。17岁,如今想来是最无忧的年华,但宿舍的条件之差、食堂的饭菜之难吃,却只令我觉得青春苦涩。

宿舍与绀弩中学在同一条路上,两旁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,在离宿舍百步远的路口,有一棵朝铺子倾斜的梧桐树。树下,有一个老婆婆摆的酒糟摊,煤气炉上面坐一个大钢锅,在冬天的夜里冒着白色的烟。边上支三张小桌板,围七八个小竹椅。

老婆婆长什么样子早就不记得了,只知道她个子极小,坐在煤气炉前,还没锅盖子高。

在那个寒冷的冬天,世界一片峻冷的暗灰色,夜晚的街头只剩下路灯,光从那么高的杆子上洒下来,一点儿温度感也没有了。

只有老婆婆的酒糟摊,在一个10瓦电灯泡的照射下,从蒸腾的钢锅里散发出来的白烟和香甜味,昏暗,但给人温暖。若有风,灯泡晃啊晃,光圈包围下的树影和人影也都跟着晃啊晃的。

五毛钱一小碗稀稀的酒糟,里面飘浮着十粒花生米大小的汤圆,喝上一口,香喷喷热乎乎沁人心脾。

如果此时天上飘着斜斜的雨丝,那意境就更加妙得不可言语。老婆婆左手撑着一把老式油布伞,右手拿着一个长柄勺在钢锅里慢慢划动。三五吃客呢,自觉地把小桌板拉开距离,各自担伞,吃上嘴的,毫无顾忌地“滋滋”有声,没吃上嘴的,两个手轮换着放在嘴边哈气——这鬼天气,是要把人冻死吗?

老婆婆要赚钱,她煮的酒糟当然没那么地道,以水为主。但她的酒糟却有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似的,三十年过去了,一点没记住那香味儿、那甜味儿,记住的竟然那棵长歪身子的梧桐树下,那一盏昏黄摇曳的灯泡和锅里的白烟,温暖了我十七岁那年的整个寒冬。

还有一碗酒糟,则比老婆婆的更神奇。

我爷爷,一个满脸络腮胡子、满肚子故事的大个子老头,他做的酒糟才真正叫绝!

夏天,堂屋毛主席画像下,长条桌上,永远放着一瓷盆煮好的酒糟。我们从外面疯玩回来,不是进厨屋舀水喝,而是冲过去,抢瓷盆里的大勺子,舀上一勺酒糟,咕咕咕地往肚子里灌。抢不到勺子的,直接抱起瓷盆喝,甜津津的酒糟水顺着两边嘴角往下流,打湿胸前一大片。

我不跟她们抢酒糟水喝。我进厨屋,打开柜子门,那里面,肯定有一碗早就准备好的、干干的、没有煮过的“原味”酒糟。那是爷爷为我准备的,他知道我喜欢吃没有煮过的。

隔了三十年时空,老婆婆煮的酒糟我没有记住味道;隔了四十年时空,爷爷做的酒糟,我却一直记得那甜和香。

如今,我自己在家做酒糟。每一次,都像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一样,把手洗干净,给器皿用开水消毒、晾干,烧开过的纯净水放冰箱冻上备用。拌好酒曲后,小心翼翼地用保鲜膜密封盆口。

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脑子里回想起来的,是爷爷的话:“做酒糟,你只有把每一步都搞好了,做出来的味才正,才不会坏。”

爷爷虽然满肚子故事,却不是有文化的人,更不会借生活中的小事教育我们,他说的这番话是就事论事。但生活的智慧、做人的道理可不就藏在这朴实的话语里吗?

我的女儿跟我一样,爱吃没有煮过的酒糟。如果是星期天她在家,我做的时候会叫上她,把我爷爷的话跟她说一说。我也没有教育她的意思。

我相信,多年以后,女儿也能忆起这个往事,也能读懂我的心。

也许,一碗酒糟于我而言,早已超出了它所能带来的味觉上的满足意义,它更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,从童年、到青年、及至中年、晚年,都将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

一碗酒糟,一篇文章,写得不好,各位见笑。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,我的这“一碗酒糟”故事,与你的那“一碗酒糟”故事内容肯定不同,就是说灵感可以来自同一物,但故事却完全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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