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闺蜜深夜来找我谈心,老公不满我说: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友情

发布者:深绿海 2025-11-6 13:02

玻璃杯砸在地板上的声音,清脆,尖利,像是某种预兆。

碎片溅开,有几片甚至弹到了我的脚踝,带来一丝冰凉的刺痛。

“林微,你闹够了没有!”

陈阳的胸膛剧烈起伏,英俊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怒气,他指着刚刚被我送出门的江哲的背影,对我咆哮。

“我闹?”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无比可笑。

“他一个大男人,三更半夜跑来我们家,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你还觉得你很有理了?”

他的声音充满了被冒犯的屈辱和理直气壮的指责。

我缓缓地,一字一句地反问他:“那你呢?你三更半

夜去给苏晴修水管,喝醉了去酒吧接她,用我们的共同存款给她‘江湖救急’,你又有什么理?”

“那不一样!”他想也不想就吼了回来,“苏晴她一个人不容易!我们是朋友!是发小!”

我冷笑,盯着他的眼睛:“江哲也是我的朋友,是我的男闺蜜,更是我事业上最重要的伙伴。”

“所以,”我往前走了一步,踩在冰冷的瓷砖上,脚踝的刺痛让我无比清醒,“你有什么资格,来干涉我的友情?”

这句话,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,狠狠扎进了我们之间早已岌岌可危的婚姻。

陈阳愣住了,他大概没想到,一向温顺的我,会用这样的话来反击他。

而我的思绪,却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。

我和陈阳是大学同学。

那时候的他,不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
他阳光,开朗,会在冬天排很久的队,只为给我买一个刚出炉的烤红薯。

他会弹吉他,会在宿舍楼下,用一首青涩的情歌,换我满脸红晕。

我们是校园里最让人羡慕的一对。

毕业后,我们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,租了一间小小的单间。

日子很苦,但心里是甜的。

我学的是设计,有股不服输的劲儿,白天在一家小公司上班,晚上就自己接私活。

陈阳学会计的,找了份安稳的工作,每天准时上下班。

他总是心疼我熬夜,会给我煮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,然后抱着我,说:“微微,别太累了,有我呢。”

那时候,他眼里的心疼,是真的。

那时候,他怀里的温暖,也是真的。

变故发生在我决定辞职创业的时候。

我不想一辈子给别人打工,我想拥有自己的设计工作室。

陈阳第一个反对。

“微微,创业风险太大了,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?”

我摇摇头,眼里有光:“陈阳,我想赌一把,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。”

他拗不过我,最终还是妥协了。

他拿出了我们所有的积蓄,又帮我向他家里借了点,凑够了启动资金。

工作室成立初期,是最艰难的。

我一个人跑业务,做设计,盯施工,每天忙得像个陀螺。

陈阳下了班就会来工作室帮忙,打扫卫生,整理文件,给我送饭。

他会皱着眉说:“你看你,又瘦了。”

我靠在他肩膀上,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。

那段时间,江哲出现了。

江哲是我大学的学长,毕业后进了知名的律师事务所。

他听说了我的事,主动找上门,免费帮我梳理了所有的合同,规避了很多法律风险。

“学妹,你很有才华,但也要懂得保护自己。”

江哲的出现,像是一场及时雨。

他专业,严谨,给了我很多商业上的建议。

为了感谢他,我请他吃饭,陈阳也一起。

饭桌上,陈阳对江哲很热情,一口一个“学长”,感谢他对我的帮助。

他说:“我不太懂这些,以后我们家微微,就要麻烦学长多多关照了。”

江哲笑着说:“应该的。”

那时候的我们,和谐,融洽,像真正的一家人。

工作室的生意,在我的努力和江哲的帮助下,渐渐走上正轨。

我们从小小的单间,搬进了宽敞的两居室。

后来,又换了三居室。

我们买了车,我给陈阳买了他一直很喜欢的那款手表。

生活越来越好,好到我觉得以前的苦日子,像一场梦。

而陈阳,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慢慢变了。

工作室的规模扩大了,我劝陈阳辞掉他那份饿不死也发不了财的工作,来工作室帮我管财务。

他一开始是愿意的。

但做了一段时间后,他开始抱怨。

“天天对着这些数字,头都大了。”

“这个客户也太难缠了,几瓜两枣的,跟你磨半天。”

“老婆,我今天能不能请个假?我朋友约我钓鱼。”

他的工作越来越敷衍,心思也完全不在公司上。

我劝过他,也吵过。

“陈阳,公司是我们的,你上点心好不好?”

他总是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知道了知道了,你不是有那么多员工吗?还差我一个?”

“再说了,你那么能干,公司离了谁都能转,离了你可不行。”

他学会了用吹捧来堵我的嘴。

我看着他日渐懒散的样子,心里说不出的失望。

我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,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他悄悄地退到了我的身后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打下的江山。

而苏晴,就是在这个时候,以一种“拯救者”的姿态,闯进了他的生活。

苏晴是陈阳的发小,我们结婚的时候见过一面。

一个长相清秀,说话柔声细语的女人。

后来听说她嫁到外地去了,就断了联系。

再次出现,是她离婚了,带着孩子回到了这个城市。

陈阳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重新遇到她的。

回来后,他就跟我说:“微微,苏晴太可怜了,一个人带着孩子,工作也还没着落。”

我当时没多想,只说:“那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,你就说。”

陈阳要的就是我这句话。

从那天起,“苏晴”这个名字,就成了我们家的常客。

“微微,我下午去帮苏晴搬个家,她一个女人家家的,太不方便了。”

“老婆,我晚点回来,苏晴孩子发烧了,我送他们去医院。”

“亲爱的,你上次不是说那张购物卡用不完吗?我拿去给苏晴了,她最近手头紧。”

起初,我念及她是陈阳的发小,又是单亲妈妈,确实不容易,也就默许了。

可渐渐地,事情开始变味了。

陈阳陪她的时间,甚至超过了陪我。

他会记得苏晴孩子的生日,却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

他会在深夜接到苏晴的电话,二话不说就穿上衣服出门,留给我一个冷冰冰的背影。

我问他去干嘛。

他说:“苏晴喝多了,在酒吧里,我去接她。”

我心里的火“噌”地一下就冒了上来。

“她没有别的朋友吗?为什么一定是你去?”

“她在这边就我一个信得过的朋友!林微,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,这么没有同情心?”

他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,仿佛我是一个多么不可理喻的恶毒女人。

我的心,在那一刻,凉了半截。

我们的争吵,越来越多。

每一次,都绕不开苏晴。

有一次,我发现我们联名账户里,少了一笔五万块的钱。

我问陈阳,他支支吾吾了半天,才承认是“借”给了苏晴。

“她儿子要上个好点的私立幼儿园,需要一笔赞助费,我……我就先挪用了。”

“挪用?”我气得发抖,“陈阳,那是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钱!你凭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,就拿去给她?”

“我这不是跟你说了吗!再说了,她说了会还的!你怎么这么小气!”

“我小气?”我指着自己身上因为赶设计稿几天没换的衣服,“我为了这个家,忙得脚不沾地,连买件新衣服的时间都没有!你倒好,拿着我的血汗钱,去为你那个‘可怜的’发小献爱心!”

“你简直不可理喻!”

他摔门而出。

那天晚上,他没有回来。

我打电话给他,是他接的,但电话那头,传来了苏晴温柔的声音:“嫂子,你别怪陈阳哥,都是我不好……他现在在我这儿,喝多了,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他的。”

“啪”的一声,我挂了电话。

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,从天黑,坐到天亮。

我想起了我们刚毕业时,挤在小出租屋里,分一碗泡面的日子。

想起了他抱着我,说“有我呢”的夜晚。

眼泪,无声地滑落。

人心,到底是怎么变的?
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看我的眼神,从心疼,变成了不耐烦?
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们之间,连最基本的信任和沟通,都变得如此艰难?

第二天,陈阳回来了,带着一身酒气和愧疚。

他跟我道歉,说他只是一时冲动。

他说他跟苏晴真的没什么,只是纯粹的朋友。

“微微,你相信我,我爱的是你,是这个家。”

我看着他疲惫的脸,心又软了。

我选择了相信他。或者说,我选择了自我麻痹。

我告诉自己,或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。

为了缓和关系,我甚至主动约了苏晴吃饭。

饭桌上,苏晴表现得体,对我非常尊敬。

“嫂子,你真是女强人,我太佩服你了。”

“陈阳哥常常跟我说起你,说你有多能干,多辛苦。”

她一口一个“嫂子”,一口一个“陈阳哥”,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。

她甚至主动提起那五万块钱,说:“嫂子你放心,这笔钱我砸锅卖铁也会尽快还给你们的。”

她的姿态,低到了尘埃里。

衬得我,像一个斤斤计较的悍妇。

陈阳在一旁,满意地看着我们“姑嫂和睦”的场面。

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很讽刺。

吃完饭,苏晴去洗手间。

陈阳对我说:“你看,我就说你想多了吧,苏晴人很好的。”

我没说话,只是低头喝水。

余光里,我看到苏晴脖子上戴着一条围巾。

那条围巾,是羊绒的,浅灰色,是我去年冬天给自己买的,很贵。

但没戴几天,就找不到了。

我当时以为是落在哪个项目现场了,还心疼了很久。

而现在,它就围在苏晴的脖子上。

我敢肯定我没有认错,因为围巾的角落,有一个我亲手绣上去的小小的“W”字母。

那是我的英文名“Wei”的首字母。

我的手,在桌子底下,悄悄地攥紧了。

我没有当场发作。

回到家,我问陈阳:“你有没有拿过我一条浅灰色的羊绒围巾?”

他眼神躲闪了一下,立刻否认:“没有啊,我拿你围巾干嘛?”

“是吗?”我死死地盯着他,“可是我今天,看到苏晴戴着了。”

陈阳的脸色,瞬间变了。

他沉默了几秒,然后强行解释:“哦……我想起来了,上次去你衣帽间找东西,看到那条围巾掉在地上,我以为是你不要的……正好苏晴说天冷,我就……我就顺手给她了。”

“我不要的?”我的声音在发颤,“陈阳,那是我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!我找了很久!”

“哎呀,不就是一条围巾吗!你至于吗!你想要,我再给你买十条!”

他的语气里,充满了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。

“这不是围巾的问题!”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,“这是尊重的问题!你把我的东西,随手就送给了另一个女人,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!”

“你又来了!你又来了!苏晴苏晴苏晴!你一天到晚除了苏晴还会说什么!你就这么见不得我有一个异性朋友吗!”

“我不是见不得你有异性朋友!”我哭着喊,“我是见不得你打着朋友的旗号,跟别的女人搞暧昧!你对她,比对我这个老婆还好!”

那天的争吵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。

我们把所有积压在心里的不满,都吼了出来。

最后,他指着我的鼻子说:“林微,你现在事业成功了,了不起了,看不起我了是吧?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是吧?”

“你要是觉得我碍着你了,我们离婚啊!”

“离婚”两个字,像一颗炸弹,在我们之间轰然炸开。

我愣住了。

他,也愣住了。

空气,死一般的寂静。

最终,还是我先败下阵来。

我舍不得。

舍不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,舍不得这个我一手一脚建立起来的家。

我擦干眼泪,放低了姿态。

“陈阳,我们都冷静一下,我不跟你吵了。”

那次之后,我们冷战了很久。

他不再明目张胆地去找苏晴,但我知道,他们私下的联系,从未断过。

他的手机换了密码,接电话会刻意避开我。

我们的家,变成了一个冰冷的旅馆。

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,用忙碌来麻痹自己。

公司接了一个很大的项目,是我创业以来最大的挑战。

那段时间,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。

江哲作为我的法律顾问,也全程参与了进来。

我们经常一起开会,讨论方案,到深夜。

他是唯一一个,能理解我事业上的野心和焦虑的人。

“微微,你太拼了,要注意身体。”他会给我带一份热的宵夜。

“这个条款有陷阱,我帮你修改一下。”他会帮我解决最棘手的难题。

在他面前,我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,谈论我的困惑和压力。

但我们之间,始终保持着清晰的界限。

我们是战友,是朋友,是知己,但绝无半点男女之情。

我知道,陈阳一直在介意江哲的存在。

他会阴阳怪气地说:“呦,又跟你的江大学长聊工作呢?”

“人家可是大律师,看得上我们这小庙?”

我懒得跟他解释。

一个心里已经有了鬼的人,看谁都有鬼。

直到今天晚上。

项目终于到了收尾阶段,但其中一个关键的补充协议出了问题。

我焦头烂额,给江哲打了电话。

他听完后,说:“你别急,我手头的事情刚处理完,我现在过来找你,我们当面捋一下。”

我说:“太晚了,要不……”

“没事,这个事情拖不得,明天就要给甲方。”

他来了,我们就在客厅的茶几上,摊开文件,一条一条地讨论。

中途,我给他倒了杯水。

我们离得很近,但心思全在合同上。

就在这时,门开了。

陈阳回来了。

他大概是去应酬了,带着一身酒气。

他看到客厅里的景象,脚步顿住了。

他看着并肩坐在沙发上的我和江哲,看着茶几上摊开的文件和两杯水,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。

江哲是个有眼色的人。

他立刻站了起来,收拾好文件,礼貌地对陈阳点了点头。

“陈阳,你回来了。微微这边有点紧急的工作,我过来帮她看一下,现在处理完了,我就先走了。”

陈阳没说话,只是冷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我送江哲到门口。

江哲低声对我说:“你老公好像误会了,你跟他解释一下。”

我苦笑了一下:“嗯,我知道了,谢谢你,学长。”

关上门,我一转身,就对上了陈阳那双喷火的眼睛。

然后,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。

玻璃杯碎裂的声音,还在耳边回响。

“你有什么资格,来干涉我的友情?”

我重复着这句话,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。

我的心,一点一点地,沉了下去。

失望,愤怒,委屈,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
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,他知道吗?

我为了维护这段感情,忍受了多少,他知道吗?

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
他只知道指责我,只知道为他的苏晴辩护。

他只知道,用最伤人的话,来戳我的心窝子。

“陈阳。”

我忽然平静了下来,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平静。

“你觉得,我没有资格,是吗?”

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冷静镇住了,愣愣地看着我。

“好,那今天,我们就来好好算一算,我到底,有没有这个资格。”

我转身,从书房的抽屉里,拿出了一个文件夹。

我把它重重地拍在茶几上。

“这是我们工作室,也就是现在公司的,最初的工商注册资料。”

我的声音,清晰,冰冷,不带一丝感情。

“公司注册资本五十万。其中,三十万,是我工作几年攒下的全部积蓄,还有十万,是我爸妈给我的嫁妆钱。”

“剩下的十万,是你出的,对吗?但这十万,其中有八万,是你问你父母借的,另外两万,是我们当时共同的存款。”

陈阳的脸色,白了一分。

“公司法人,是我。股权结构,我占90%,你占10%。”

“这10%,是我当时爱你,感念你陪我一起吃苦,硬要给你的。江哲当时就劝我,亲兄弟明算账,夫妻创业,股权一定要清晰。我没听,我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。”

我自嘲地笑了一声。

“公司成立七年,前三年,你还有份正经工作,我们算是共同奋斗。”

“后四年,你辞职来了公司。我给你开的工资,是公司副总级别,年薪三十万,外加年底分红。”

“陈阳,你扪心自问,这四年,你为公司做了什么?你对得起这份薪水吗?”

他嘴唇动了动,想反驳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你每天踩着点来,第一个走。客户的电话你嫌烦,财务的报表你嫌乱。你最大的贡献,就是在我忙得焦头烂K额的时候,问我,老婆,晚上吃什么。”

“而我呢?七年,我没有休过一个完整的年假。我为了一个单子,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。我为了陪客户喝酒,喝到胃出血进医院。”

“我不敢生病,不敢停下来,因为我身后,是几十个员工要养活,是这个越来越大的家要支撑!”
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每一句话,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。

陈阳的头,垂得越来越低。

“我们再来说说这个家。”

我指着这间一百八十平的精装修房子。

“这套房子,首付一百二十万,是我拿了公司一个大项目的奖金付的。房本上,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,因为你说,这样才有安全感。”

“每个月两万块的房贷,是从公司账户直接划走的。而公司账户里的每一分钱,都是我,林微,带着我的团队,一笔一笔挣回来的!”

“你开的那辆五十万的宝马,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,全款,走的也是公司账。”

“你手上那块八万块的表,是我签下一个大单之后,高兴,给你买的。”

“你所谓的钓鱼、玩户外那些烧钱的爱好,哪一样,花的不是我的钱?”

我一步一步地逼近他,看着他从脸红,到脸白,再到面如死灰。

“陈阳,你告诉我,这个家里,有哪一样东西,是你真正靠自己的能力赚来的?”

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身体甚至开始微微发抖。

“你什么都没有付出,你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奋斗来的一切!”

“你懒,你不求上进,你把我的辛苦付出当成理所当然!”

“现在,你拿着我的钱,去养另一个女人,去为她遮风挡雨,回头还要指着我的鼻子,质问我有什么资格!”

我指着他的胸口,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,在这一刻,彻底爆发。

“我告诉你我有什么资格!”

“就凭这家公司是我开的!这个家是我养的!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的!”

“我不仅有资格干涉你的友情,我还有资格让你,立刻,马上,从这个家里滚出去!”

最后那句话,我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
整个客厅,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
陈阳瘫坐在沙发上,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

他抬起头,眼里没有了愤怒,只有震惊和一丝……恐惧。

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,我会把这些账,算得这么清楚。

他也从来没有想过,那个在他眼里温顺、能干、永远会为他兜底的林微,会说出“滚出去”这样的话。

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里没有一丝快感,只有无尽的悲凉。

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?

曾经那个说要为我遮风挡雨的少年,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需要我供养,还反过来指责我的巨婴?

眼泪,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
我累了。

真的太累了。

这场争吵,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。

我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。

我转身,想回房间。

“微微……”

他忽然开口,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哀求。

“我……我错了。”

我停住脚步,没有回头。

“我只是一时糊涂……我跟苏晴,真的没什么,我只是看她可怜……”

又是这套说辞。

我已经听腻了。

“陈阳,”我背对着他,声音冷得像冰,“我们分居吧。”

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

“不!微微,你别这样!我不能没有你!”

“你不能没有我,还是不能没有我赚的钱?”我冷冷地反问。

他噎住了。

“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
我转过身,擦干眼泪,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,看着他。

“第一,你从这个家里搬出去。公司那10%的股份,我可以按市价折现给你,从此以后,我们一刀两断,互不相干。”

“第二,”我顿了顿,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,“如果你还想维持这段婚姻,可以。”

他眼里闪过一丝希望。

“从明天开始,你从公司副总的位置上下来,去做一个普通的行政专员,月薪五千。你那辆宝马,收归公司。家里的开销,我们AA制。你每个月必须承担一半的房贷和生活费。”

“至于苏晴,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,“断掉跟她所有的联系。手机,微信,全部拉黑。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往来,我们之间,就只剩下第一条路可走。”
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他失声喊道,“微微,你不能这么对我!”

“让我去做行政?一个月五千块?那我怎么生活!房贷一个月就要两万!我怎么承担一半!”

他终于暴露了最真实的想法。

他不是离不开我,他是离不开我提供给他的优渥生活。

“那是你的问题。”我冷漠地看着他,“你可以努力工作,可以升职加薪,就像我当年一样。”

“你不是觉得我能干吗?现在,机会给你了,让你也尝尝,从零开始,靠自己打拼是什么滋味。”

“至于苏晴,一个需要你用我的钱去接济的‘朋友’,你觉得,你还有能力继续跟她保持‘纯洁的友谊’吗?”

我的话,句句诛心。

陈阳彻底崩溃了。

他抱着头,痛苦地蹲了下去。

“微微,你变了……你变得好可怕,好陌生……”

“是啊,我变了。”我看着他,悲哀地想。

是这生活的重担,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望,把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人,逼成了一个斤斤计较,面目可憎的“女强人”。

可是陈阳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我不变,我们这个家,早就垮了。

“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。”

我扔下这句话,不再看他一眼,转身走进了卧室,反锁了房门。

靠在门板上,我的身体,才止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
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是错。

我只知道,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
这段婚姻,已经病入膏肓。

要么,刮骨疗毒,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
要么,一刀两断,各自安好。

接下来的三天,是死一般的沉寂。

我和陈阳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,却形同陌路。

他没有再来找我,我也没再跟他说话。

他每天早出晚归,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,见了谁。

公司的事情,我也暂时交给了副手,给自己放了个假。

我需要时间,来整理我混乱的思绪。

这三天里,江哲给我打过一个电话。

“那天晚上,没事吧?”他问得小心翼翼。

“没事。”我回答。

他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微微,作为朋友,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陈阳……或许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。你最好,查一下公司近一年的账目,尤其是他经手的部分。”

江哲的话,像一块石头,投进了我本就不平静的心湖。

其实,我不是没有怀疑过。

陈阳虽然懒散,但对财务毕竟是专业的。

公司这几年发展太快,我在前面冲锋陷阵,财务这一块,几乎完全交给了他。

我信任他,就像信任我自己的左膀右臂。

可现在,这份信任,动摇了。

挂了电话,我立刻给公司的财务总监打了电话,让她把近一年所有由陈阳签字审批的账目,全部整理出来,发到我的私人邮箱。

一个小时后,邮件来了。

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目,一颗心,不断下沉。

很多笔小额的支出,都用的是“业务招待”、“行政采购”这类模糊的名目。

单看一笔,并不起眼。

但加在一起,数目惊人。

其中最大的一笔,是三个月前,一笔二十万的“预付设计款”,打给了一家我从未听说过的“晴天文化传播公司”。

晴天……

苏晴的“晴”吗?

我的手,开始发抖。

我立刻上网,查询这家公司的工商信息。

法人代表,赫然写着两个字:

苏晴。

而公司的股东信息里,除了苏晴,还有另一个人。

陈阳。

他占股49%。

原来,那五万块的“借款”,只是一个开始。

原来,他所谓的“江湖救急”,是拿着我们夫妻共同的财产,去投资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未来。

原来,他每天的早出晚归,不是在反省,而是在经营他们的“爱情事业”。

我看着电脑屏幕,忽然笑了。

笑着笑着,眼泪就流了出来。

我觉得自己,像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
我以为我在挽救婚姻,我以为我在给他机会。

到头来,我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,一个源源不断为他提供资金的傻瓜。

“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友情?”

这句话,再次在我脑海里响起。

是啊,我有什么资格?

我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,被榨干最后一滴血的工具人而已。

愤怒,屈辱,心痛……所有的情绪,在这一刻,都化为了一片冰冷的死寂。

我关掉电脑,拿出手机,拨通了江哲的电话。

“学长,我想,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我的声音,平静得可怕。

“我决定,离婚。”

“并且,我要他,净身出户。”

电话那头,江哲沉默了片刻,然后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说:“好,证据方面,交给我。”

第四天早上,陈阳终于主动找我了。

他看起来憔ें憔悴了很多,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。

他坐在我对面,声音沙哑。

“微微,我想好了。”

“我选第二条。”

他抬起头,看着我,眼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
“我愿意去行政部,我愿意承担一半的房贷,我愿意……跟苏晴断绝关系。”

他说得那么诚恳,那么卑微。

如果是在三天前,我或许会心软,会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
但现在,不会了。

我看着他,就像在看一个蹩脚的演员。

“是吗?”我淡淡地问,“你真的,舍得吗?”

“舍得!”他急切地说,“微微,我这几天想了很多,我知道错了。是我太混蛋,是我对不起你。我不能没有这个家,我不能没有你。”

“为了你,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
我静静地听着他的“深情告白”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
“那你手机呢?”我问。

“什么?”他一愣。

“我说,你的手机,拿来我看看。”我向他伸出手。

他的脸色,瞬间变了。

“微微,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不相信我?”

“我相信你啊。”我笑了笑,那笑容,肯定比哭还难看,“我只是想亲眼确认一下,你是不是真的,跟她断干净了。”

他攥着手机,手心冒汗,眼神闪躲。

“我已经删了……真的,都删了。”

“删了?”我挑了挑眉,“那正好,我帮你检查一下,有没有漏网之鱼。”

我的态度,强硬而不容置疑。

他跟我对峙了足足一分钟。

最终,还是颓然地,把手机递了过来。

我接过手机,解锁。

微信列表里,确实已经没有了苏晴的名字。

通话记录,也干干净净。

他做得,很彻底。

但我没有停下。

我打开了他的支付宝,点开了转账记录。

最近的一笔,就在昨天晚上。

收款人,备注是“晴天文化”。

金额,五万。

我把手机屏幕,转向他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他的脸,“唰”的一下,全白了。

“我……我这是……这是还款!是之前一个朋友借我的钱,我还给他!”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
“是吗?”我点开那家公司的详情,“晴天文化传播公司,法人代表,苏晴。陈阳,你这个朋友,还真是巧啊。”

他彻底瘫倒在椅子上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“三天前,你从我们联名账户里,又转走了十万。加上这一笔,一共十五万。”

“陈阳,你拿着我的钱,去给你的小情人开公司,现在还想回来跟我演浪子回头的戏码?”

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林微,就是个傻子?”

他嘴唇哆嗦着,面如死灰。
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微微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“不用解释了。”

我打断他,从茶几底下,拿出了另一份文件,甩在他面前。

“这是江哲律师帮我准备的。”

“离婚协议书。”

他看到那几个字,瞳孔猛地一缩。

“协议内容很简单。”

“婚内所有财产,包括房子,车子,公司股份,全部归我个人所有。因为这些,都是我的婚前财产和婚后个人劳动所得的转化。”

“你婚内出轨,并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,作为过错方,你,净身出户。”

“不!”他猛地扑过来,想抓住我的手,被我嫌恶地躲开。

“林微!你不能这么对我!我们是夫妻!财产是共有的!你不能这么绝情!”

他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,露出了最贪婪、最丑陋的嘴脸。

“夫妻?”我冷笑,“在你拿着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的时候,你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夫妻?”

“在你和她合伙开公司,算计我的时候,你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夫妻?”

“陈阳,路是你自己选的。现在,是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,付出代价的时候了。”

“我不会签的!我死也不会签的!我要去法院告你!我要分一半家产!”他状若疯狂地咆哮。

“好啊。”

我点点头,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微笑。

“我等着你告。”

“不过我得提醒你,江哲已经帮你收集好了所有你婚内出轨、职务侵占、恶意转移财产的证据。到时候,我们法庭上见。”

“我不仅要让你净身出户,我还要告你职务侵占,让你把这些年从公司拿走的每一分不属于你的钱,都吐出来。”

“陈阳,你猜,到时候,是你分到财产,还是,去坐牢?”

我的声音很轻,但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。

他彻底傻了,像一尊雕塑,僵在那里。

眼神里,充满了绝望和恐惧。

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,一切都结束了。

我对这个男人的所有爱恋,所有不舍,所有幻想,在这一刻,都灰飞烟灭。

我拿起我的包,准备出门。

走到门口,我停了下来,没有回头。

“给你一天时间,签了字,滚出我的房子。”

“不然,明天早上,你收到的,就是法院的传票。”

说完,我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

外面的阳光,刺眼得让我几乎睁不开眼。

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,感觉压在心口多年的那块巨石,终于被搬开了。

虽然胸口,还是会隐隐作痛。

但更多的是,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。

我的手机,在这时响了。

是江哲。

“都处理好了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就在你们小区门口的咖啡馆,出来喝一杯?”

“好。”

我挂了电话,走向那家咖啡馆。

推开门,我看到江哲坐在靠窗的位置,正微笑着向我招手。

阳光透过玻璃,洒在他身上,温暖,而明亮。

我忽然觉得,我的新生活,或许,就要从这一刻,正式开始了。

然而,就在我坐下的那一刻,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

短信内容很短,只有一句话。

“林微,你以为你赢了吗?陈阳爱的人,从来都不是你。”

发信人,不用想也知道是苏晴。

这种小儿科的挑衅,我本该一笑置之。

但不知为何,我的心,却猛地一沉。

紧接着,第二条短信来了。

是一张图片。

图片上,是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。

报告上,父亲那一栏的名字,是陈阳。

而儿子那一栏的名字,是苏晴的儿子。

最下面,鉴定结果,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刺目的黑字:

支持存在亲生血缘关系。

我的手,猛地一颤,咖啡杯从手中滑落,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。

滚烫的咖啡溅在我的手背上,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。

我的脑子里,一片空白。

我看着那份报告,看着那几个字,忽然想起了一件被我忽略了很久很久的事。

苏晴的儿子,今年六岁。

而我和陈阳,结婚七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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