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酸,姐姐攥着缴费单的手微微发抖,弟弟却突然伸手拦住她:“这钱不能全由你出。

母亲重病住院后,姐弟俩第一次起了争执。姐姐把存折拍在桌上,指甲在塑料封皮上抠出月牙形凹痕:“我工资比你高,理应多担待。”弟弟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:“你刚买了房,每月还贷八千,拿什么扛?”

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,金属器械碰撞声里,姐姐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妈从小把最好的都给我,现在该我回报了。”弟弟扯松领带,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:“可你忘了?那年你阑尾炎住院,是谁凌晨三点翻墙出宿舍给你送粥?”
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规律作响,像把钝刀割着两人的心。姐姐突然抓起弟弟的手按在自己存折上:“密码是妈的生日,你拿着。”弟弟却甩开手,掏出自己的银行卡:“我攒了五年,本来打算结婚用……”

窗外的梧桐叶簌簌落下,母亲在病床上轻轻睁眼。姐弟俩同时噤声,姐姐抹掉眼泪,弟弟整理好皱巴巴的衬衫。他们都知道,这场争执里没有输赢,有的只是两个孩子拼命想为母亲撑起一片天的笨拙心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