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问我今年几岁了？32岁，一个没立起来的家，一个还属于“单身群聊”的女人。这话其实有点丢人——不是说没脸见人，而是我妈每次逢人就爱念：“我家闺女条件也不差，就是命里没那个‘早结’的福气。”其实福气不福气，谁心里都清楚，眼看朋友一个娃抱一个，年夜饭的桌上我这“独苗”显得格外扎眼。有时候，心里急得很，但有些事，还真没法靠急能解决。
说实话，我不敢说自己有多漂亮——圆脸，白皮肤，身上肉多点，头发长得还算好。人家夸我长得“亲和力”，但我自己明白，那两道细细的鱼尾纹，是久伤留下的痕迹。五年前那场恋爱，整整七年，最后分手场面一点都不浪漫，他站在售楼处的灯光下，冲沙盘咧嘴笑，一句话就把我从“未来女主人”的幻想里打了下来：“你们家连首付都不肯凑，结啥婚？”后来我想啊，感情也能死于房贷前，没想到吧？原来比“小三”还扎心的，是银行卡余额。
说是七年初恋，其实到最后不是没感情了，就是一场关于钱、家底、未来的算计。我那时傻乎乎地以为婚纱一定能轮到我穿，结果一堆亲戚在婚礼群里尴尬地等通知，最后等来的却是我关掉微信头像的通知。从那以后，我是真的把自己关起来了。四年，几乎没再动心思，也没那个勇气去试探谁。
直到去年，生活突然递给我一张新牌。朋友聚会里闹哄哄，他第一次坐我对面，发型搞得像街头少年，头发漂得蓝灰色，人还比我小了八岁。我其实当时很烦躁，一桌人都说笑，他的笑偏偏就像闹市里春风，让我那天心里没由来地暖了一回。那种感觉很稀奇，简直像重新活过来一样。他一脸坦率，直勾勾看你，话不多，但你能感觉到一种……怎么说呢？一种很轻的东西，跟我以前遇见的人都不大一样。
年轻人就是有种天真劲儿，他挺喜欢我有分寸、会照顾人。我也享受他身上的松弛感，像养宠物似的，日子没那么紧。谁能想到呢？刚开始那几个月，我像每一场暴雨之后的晴天，生出了点盼头。为了这段关系，我像打鸡血似的工作，想让自己多赚点，证明不属于任何人家“靠得住”的女人。工资刚打进卡，第一反应不是买护肤品，是给他搞点新玩意儿。手机、手表，只要他说喜欢，我就想方设法买下。
现在想想，那种逢年过节给他挑礼物的劲头，倒像是想用钱把两个人系得更紧一点。人吧，真要认真起来，反而容易弄巧成拙。一开始他兴奋得像领到压岁钱的孩子，连朋友聚会都带我去。后来呢？慢慢就变了。他说要忙，饭局、应酬越来越多。时间变少了，人也熬夜多了。我问能不能少出去，他话说得飘来飘去，总是“公司事多”“以后再说”，那些温暖的笑声渐渐变成了敷衍。
其实女人心里多明白，只是嘴上不愿戳穿。直到有一天，我逛商场买鞋，撞见他跟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，笑容和我第一次见他一样，牵着手。那一瞬间，什么都解释不通了。
你别说，那条商场走廊，那天鞋店里明明空调开到冷，可我大脑是热的。嘴唇发木，回头走进电梯，好像灵魂跟身体脱了一层——所有猜测都在那一刻扎实了。回到家，我还发疯似的找他对质。他不争辩，只说一句：“你对我太好了，我有压力。”呵，这年头，原来付出也是错。
很多人劝我：“你别这么傻，人不值得。”可我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为了那个人，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感。怕失去，怕重蹈覆辙，于是把能给的都给了，最后发现那些好意变成了负担，连道歉都没剩下。
后来深夜独自坐窗台，听楼下汽车鸣笛，我回想这段关系里的自己——其实我太拼命了，把努力都用错了地方，忽略了自己的心情。钱能买来手表，买不来听心声的耳朵。爱这东西，和谁的身份证号都没关系，靠的是两个人的惦记和诚意。太卑微，一味做“施予者”，终究捂不热一颗已经想远行的心。
现在我三十二，三观还在，每天努力。那场心疼其实还在，但不妨碍我开始找自己。爸妈有时担心，说“女孩子年纪大了选择少”，我却想，人生哪有那么多可预料的。别人家的烟火气终归是别人的，就算孤单点，至少日子里还能留点属于自己的小确幸，有时间胡思乱想，也不算过得太差。
前几天，有位旧同事结婚，群里刷屏，看得我发笑。人生这趟车，有人早下站，有人迟点遇见。有时候觉得，一路蹦哒到现在，还能保持点真心和好奇，已经算幸运。
故事到这儿，也没啥大团圆。感情这东西，没有谁错谁对，只是每个人遇事选择不同。有的人愿意等，有的人想逃跑。再过几年，也许我的生活还是这样；也许下一个春天，遇见一个有点懂我的人。谁知道呢？日子，就是这样慢慢过下去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