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6岁母亲自述:人到晚年才发现,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亲情太现实了

发布者:星辉斑斓 2025-6-29 13:01

活到这把年纪,我才明白一个道理:亲情和日子一样,都是踏踏实实过出来的,既经不起轰轰烈烈的许诺,也受不了虚情假意的敷衍。

我叫孙玉兰,今年七十六岁了,北方小城人,一辈子没离开过这座城市。

我们这代人赶上了国家最困难的时期,也见证了最好的变化。

这辈子起起落落,甜的咸的都尝过,现在老了,就像棵老树,不管风吹雨打,根还是扎在这片土地上。

记得刚结婚那会儿,我和老伴李长河住在厂子分的一间十几平米的平房里,两个人的家当加起来还不够填满半个柜子。

那时候工资低,日子紧巴,但我们年轻,浑身是劲儿,觉得只要肯干,日子总会好起来。

老伴是纺织厂的机修工,人瘦瘦高高的,不善言辞,但手艺好,厂里人都夸他。

我在副食品商店当营业员,每天早出晚归,站柜台站得腿疼,但回到家看到老伴笑呵呵地帮我揉腿,那点辛苦就都值了。

房子虽小,我们还是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
墙角摆着一张小木桌,桌上铺着我自己缝的蓝白格子桌布,看着就让人心里敞亮。

炉子上常年煮着一锅粥,早上我们喝上一碗,晚上回来再热热,就当是晚饭的主食。

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清苦,但我和老伴心里都明亮着呢,总觉得明天会更好。

五九年,我怀上了孩子,那是我和老伴最开心的一年。

尽管国家形势严峻,物资紧张,但老伴得知要当爹了,高兴得一连几天睡不着觉,晚上躺在床上,一直憧憬着孩子出生后的样子。

"玉兰,你说咱们的孩子会像谁多一些?"老伴常这样问我。

我总是笑着回答:"像谁都好,只要健健康康的。"

儿子李铁柱出生那年,正赶上城里困难时期。

我月子里喝的是稀粥,奶水少得可怜,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。

老伴愁得一宿一宿睡不着,好几次我醒来,看见他坐在煤油灯下,捧着孩子,眼里含着泪。

那时候,我就在心里发誓,再苦再难,也要把孩子拉扯大。

铁柱满月那天,我们借了邻居家的锅,炒了两个菜,蒸了半锅馒头,请来了几家关系好的街坊。

大家围坐在一起,看着襁褓中的铁柱,纷纷夸他眉清目秀,将来肯定有出息。

听着这些祝福,我和老伴心里美滋滋的,仿佛看到了孩子光明的未来。

为了多赚些钱养家,老伴开始接一些零活儿。

白天在厂里上班,晚上回来还要帮邻居修自行车、缝补鞋子,有时候忙到深夜。

我看他太辛苦,心疼得不行,但老伴总是说:"铁柱还小,咱们得多攒些钱,将来好让他上学念书。"

铁柱慢慢长大,我们的日子也渐渐好转。

他是个懂事的孩子,上小学时候,知道家里条件不好,从不乱要东西。

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,他穿的棉衣已经小了,袖子短了一截,露出手腕。

放学路上看见同学买糖葫芦,他就站在旁边看,不开口要。

回到家,我问他想不想吃,他摇摇头说:"不想吃,妈,我不馋。"

那一刻,我心疼得不行,偷偷抹了眼泪。

第二天,我省下买菜的钱,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。

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咬一口,那甜滋滋的样子,比什么都让我满足。

六七年那会儿,单位里开始学毛主席著作,我和老伴每天晚上都要抽时间读一读。

铁柱那时候上小学三年级,看我们读得那么认真,也跟着学了起来。

有一次,他班上搞红歌比赛,他唱得特别好,还得了小红旗呢。

回家后,他骄傲地把红旗挂在我们的床头,说这是送给爸爸妈妈的礼物。

那一刻,我和老伴眼眶都湿了,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。

七零年,我们家添了台缝纫机,是厂里发的福利。

这可是个宝贝,我晚上就借着昏暗的灯光,给街坊们改衣服、做鞋垫,赚些零花钱。

铁柱每次看我熬夜,都会默默地坐在旁边,递剪刀、拿线,有时候还帮着穿针。

那时候他才十岁出头,却已经懂得分担家务了。

铁柱十四岁那年,我们又添了个女儿,李巧云。

当时已经实行计划生育政策,但因为我们第一胎是男孩,所以可以生二胎。

家里本来空间就小,又多了一口人,更显拥挤。

但多了个女儿,家里却仿佛亮堂了许多。

巧云从小就爱笑,两个小酒窝甜得能掐出水来。

铁柱也很疼这个妹妹,放学回来总会把学校门口买的小零食留一半给她。

记得巧云三岁那年,得了一场高烧,我和老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
铁柱二话不说,跑了五里地去请医生,回来时已经汗透了衣背。

看着哥哥那关切的样子,即使在高烧中的巧云也笑了。

那一刻,我知道,这个家虽然贫穷,但充满了爱。

七十年代末,城里开始兴起"大集体"企业,工资比国营企业高。

老伴犹豫了很久,最终决定辞去纺织厂的工作,去了一家机械厂。

开始收入的确高了不少,可没过两年,那厂子就不景气了,工资发不出来。

那段日子是我们家最难的时候,全靠我在商店的那点收入和种的几畦菜度日。

老伴心里愧疚,整天闷闷不乐,甚至开始自责当初的决定。

我看他那样,心疼得不行,每天变着法子做些可口的饭菜,想让他高兴起来。

"长河,别自责了,日子总会好起来的。"我常常这样安慰他。

铁柱看出了家里的困难,放学后主动去街上帮人卸货,赚些零花钱贴补家用。

有一次,他搬了一下午的煤块,回来时两只手都磨出了血泡,却还是笑呵呵地把赚来的钱塞给我。

看着他那双粗糙的手,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
一个十六岁的孩子,已经懂得为家里分忧了。

铁柱上高中那年,正赶上国家恢复高考。

他学习一直不错,老师说他有希望考上大学。

可是大学意味着学费、生活费,这对我们家来说是笔不小的负担。

有天晚上,铁柱悄悄跟我说不想读了,想去打工帮补家用。

我当时就拍了桌子:"不行!娘这辈子没念过什么书,你必须得念!就是砸锅卖铁,也得让你上大学!"

那天晚上,我和老伴商量了很久,决定再苦再累,也要支持孩子上大学。

"咱们吃糠咽菜都行,可孩子的前程不能耽误。"老伴坚定地说。

那几年,我省吃俭用,每天早上四点多就起来,到市场上买些便宜的蔬菜,回家做些小菜,到单位附近摆个小摊,中午休息时间卖给周围的工人。

晚上回家,还要忙家务、照顾小女儿。

累得腰酸背痛,但心里有奔头,一点也不觉得苦。

铁柱没让我们失望,八二年考上了省城的工科大学。

送他去学校那天,我和老伴挤了一夜硬座,身上带着自己蒸的馒头和咸菜。

到了学校门口,看着那些高大的教学楼,我突然感到一阵恍惚——我的儿子,真的要在这里念书了。

临别时,铁柱红着眼圈说:"爸,妈,我一定好好学习,不辜负你们的期望。"

老伴拍拍他的肩膀,眼里含着泪,却强装镇定:"去吧,好好干,咱家就指望你了。"

回程的火车上,我和老伴一路无话。

不是没有话说,而是心里装满了话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
我们既为儿子感到骄傲,又为即将到来的分离感到不舍。

铁柱上大学那几年,我们家更紧了。

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不多,他懂事,从不多要。

寒暑假回来,总会带一些同学送的东西,什么旧书、旧衣服,说是不用花钱。

有一次,我在他的包里发现一本日记,翻开看了几页,才知道他在学校食堂帮忙打工,省下钱来买书。

那一晚,我和老伴抱头痛哭,觉得亏欠了孩子。

第二天,老伴偷偷去找了熟人,借了五十块钱,塞给铁柱:"儿子,这是爸妈的一点心意,你拿着买些必需品,别亏待自己。"

铁柱起初不肯要,说学校有补助,他不缺钱。

但看到我们坚持的样子,最终还是收下了。

那一刻,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,也看到了他脸上的坚毅。

巧云那时候上小学,成绩一直很好,特别是语文和美术。

老师说她有艺术天赋,建议我们让她多参加些美术班。

但美术班的学费不菲,我们犹豫再三,最终还是咬牙报了名。

为了凑学费,我加班加点地做临时工,老伴也出去帮人修理家电。

看着巧云画的一幅幅画,看着她天真的笑容,我们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。

八六年,铁柱大学毕业,分配到省城一家国企工作。

那时候,国家刚开始改革开放,城市里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了。

他有了稳定的工作,每个月还能寄些钱回家。

巧云也上了中学,学习很用功,说要像哥哥一样考大学。

铁柱工作后的第一个春节,买了很多东西回家:有给老伴的烟酒,有给我的围巾手套,还有给妹妹的书包文具。

他穿着崭新的夹克衫,站在家门口,腼腆地笑着,那一刻,我突然意识到,我的儿子已经长大了,能够撑起一片天了。

八八年,巧云上高中了,正是用功读书的时候。

铁柱每个月都会寄些钱回来,专门用于妹妹的学习开支。

有一次,巧云需要一套美术用具,价格不菲。

我们正发愁时,铁柱寄来了足够的钱,还附了张纸条:"妹妹有艺术天赋,一定要支持她。"

读着这张纸条,我和老伴眼眶湿润了。

儿子长大了,不仅不用我们操心,还能帮衬家里,这是我们最大的欣慰。

九十年代初,单位开始改制,我和老伴都提前退了休。

退休金不多,但比起从前,日子算是宽裕了。

铁柱在省城工作稳定了,还谈了个对象,是同厂的会计。

小两口感情不错,第二年就结婚了。

我和老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去参加婚礼,看着儿子穿着新西装,站在漂亮的新娘身边,心里比蜜还甜。

新媳妇叫张丽,人如其名,长得清秀漂亮,说话做事也大方得体。

第一次见面,她就亲切地叫我们"爸妈",还贴心地准备了我们老家的特色点心。

看得出来,这孩子有心了,铁柱这次真是找对了人。

婚礼很简单,但很温馨。

在单位的食堂里摆了十几桌,请了亲朋好友和同事。

新房是单位分的,虽然不大,但收拾得干净整洁。

临走那天,我偷偷塞给新媳妇一个红包,里面是我和老伴积攒的五百块钱。

"丽啊,这是我和你公公的一点心意,你们拿着添置些家具。"

张丽推辞不过,最终收下了,眼里噙着泪说:"妈,您和爸放心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铁柱,让他常回家看看你们。"

那一刻,我知道,儿子的婚姻会幸福的。

女儿巧云九三年高考,考上了本地师范学院。

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画画,上了大学后专攻美术教育。

四年后,她留在了学校附近的一所小学当美术老师。

她的工作离家不远,常常骑着自行车回来看我们,每次来都会带些水果或小点心。

九七年,巧云的工作站稳了脚跟,也开始考虑个人问题。

通过同事介绍,认识了一个叫王建国的小伙子,在城里的建筑公司上班。

两人年龄相仿,性格也很投缘,交往了半年,就决定结婚。

建国是个老实人,第一次上门,就带了两条好烟给老伴,还特意买了我爱吃的点心。

看得出来,这孩子有心,而且待人诚恳,我和老伴都很满意。

巧云的婚礼比哥哥的还要简单,就在我们家附近的小饭店办了个简单的酒席。

铁柱专门从省城赶回来,还带了媳妇和刚满周岁的儿子小虎。

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,老伴高兴得那几天都睡不好觉,说做梦都在笑。
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我和老伴在家种些菜,养些花,日子过得清闲。

铁柱在省城有了自己的小家,工作也蒸蒸日上,九八年就当上了车间主任。

巧云也在学校站稳了脚跟,教学成绩优秀,很受学生喜欢。

二零零零年,巧云生了个女儿,取名甜甜。

这下我们家又添了一个小成员,老伴高兴得不行,逢人就说自己又当外公了。

我和老伴轮流去巧云家帮忙照顾月子,看着小甜甜一天天长大,心里甜滋滋的。

有了孙女,我们的生活也更加充实了。

每天早上,老伴会骑着自行车去菜市场,买最新鲜的菜回来,中午做好饭菜送到巧云家。

我则负责照顾小甜甜,给她洗澡、换尿布、哄她睡觉。

虽然辛苦,但看着孙女甜甜的笑容,一切劳累都烟消云散了。

转眼间,铁柱和巧云都有了自己的孩子。

铁柱的儿子叫小虎,巧云的女儿叫甜甜。

两个孩子隔了不到半年出生,成了表兄妹。

每逢过年,他们都会回来,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。

看着孙子孙女在院子里追逐打闹,我和老伴心里甜滋滋的。

零三年,铁柱工作上有了大的进展,被提拔为厂里的副厂长。

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,他给我们买了彩电、冰箱,还换了新沙发。

巧云的丈夫建国也在单位表现出色,当上了项目经理,家庭条件也逐渐好转。

看着孩子们越来越好的生活,我和老伴心里满是欣慰。

我们的付出没有白费,孩子们都过上了我们当年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。

随着孩子们的家庭渐渐稳定,他们回来的次数却慢慢少了。

铁柱在省城的工作越来越忙,一年能回来两三次就不错了。

巧云虽然在本地,但也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要忙。

逢年过节,他们会打电话问候,有时候会寄些礼物回来,但人却很少回来坐坐了。

零五年的春节,铁柱一家难得回来过年。

小虎已经上小学了,长得虎头虎脑的,很是机灵。

他缠着我讲故事,讲他爸爸小时候的事情。

看着孙子好奇的眼神,我把那些艰苦岁月中的点点滴滴,都变成了有趣的故事讲给他听。

"奶奶,爸爸小时候真的那么穷吗?连糖葫芦都买不起?"小虎瞪大了眼睛问我。

我笑着点点头:"是啊,那时候家家都不富裕,但你爸爸很懂事,从不乱要东西。"

听着我们的对话,铁柱在一旁默默地抹了眼泪。

那一刻,我知道,儿子心里还记着那些艰苦的日子,还记着我们的付出。

老伴在我七十岁那年因病去世。

送走他的那天,铁柱和巧云都回来了,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。

但过了丧期,他们又各自回去了,留下我一个人在老房子里。

我知道孩子们有自己的生活,不能总陪着我。

但有时候,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会想起他们小时候的样子,想起一家人挤在小屋子里的日子,虽然艰苦,却那么温暖。

失去老伴后的日子,显得格外漫长。

以前有他在,就算不说话,两个人坐在一起晒太阳,心里也是踏实的。

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,屋子里显得特别空旷,即使开着电视,也填不满那种寂寞。

退休后,我渐渐喜欢上了看电视。

以前从来没时间看,现在倒成了我打发时间的主要方式。

新闻、连续剧、综艺节目,只要能让房间有点声音,我就不那么孤单。

我还开始在小区里交了些朋友,都是和我年纪相仿的老人。

每天早上,我们一起在小广场上锻炼,做做太极拳,跳跳广场舞,既活动了筋骨,又有了聊天的伙伴。

铁柱每个月都会打电话来问候,有时候也会问我需要什么。

但电话里的交流总是那么匆忙,问几句家常,说几句客套话,然后就结束了。

我知道他忙,也不想多打扰他。

但有时候,我真希望他能多说几句,哪怕是说说他工作上的烦心事也好。

巧云因为在本地,会时不时来看我,带些水果或者她做的点心。

但她来去匆匆,常常是坐不到半小时就说要回去了,孩子还小,丈夫还在等着吃饭。

我理解她,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忙碌,我不能成为她的负担。

有时候,我会想起从前的日子。

那时候虽然穷,但一家人在一起,说说笑笑,再苦再累心里也是暖的。

现在条件好了,孩子们都有出息了,我却开始怀念那段清贫却温馨的岁月。

去年冬天,我不小心摔了一跤,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。

铁柱和巧云轮流请假来照顾我,看着他们忙前忙后,我又是感动又是愧疚。

出院后,铁柱提出要接我去省城和他们一起住,巧云也说可以搬来和我同住。

我都婉拒了。

我知道他们是好意,但我不想打乱他们的生活。

再说,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,习惯了这个我和老伴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小院子。

"妈,您一个人在这儿,我们不放心。"铁柱皱着眉头说。

我笑着摇摇头:"傻孩子,我能有什么事?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,早就习惯了。"

看他们还要再说,我赶紧转移话题:"对了,小虎今年该上初中了吧?成绩怎么样?"

就这样,话题从我的生活转到了孩子们的家庭,我知道,他们的心思早就飞到了别处。

回到家后,我常常坐在院子里的老柳树下发呆。

那棵树是我和老伴刚搬来时种的,如今枝繁叶茂,就像我们的家庭一样,从小小的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但树根始终在这里,而枝叶却伸向了远方。

我不埋怨孩子们。

他们都是好孩子,按照我们的期望长大,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。

这本来就是为人父母最大的欣慰。

但有时候,我会想,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那么拼命地把他们往外推,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?

如果当年没有执意让铁柱上大学,他可能会留在家乡,找个本地工作,日子过得简单却踏实。

如果没有鼓励巧云发展她的艺术天赋,她可能会早早嫁人,安安稳稳地在我们身边生活。

这些假设没有答案,也没有意义。

人生没有如果,只有现在。

孩子们走的是我们希望他们走的路,这本来就是我们当初的心愿。

前些日子,小区里新搬来一对老夫妻,和我年纪相仿。

他们的儿子就住在隔壁小区,每天都会过来看看,有时候带着孙子一起来。

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,我心里酸酸的。

但转念一想,他们有他们的福分,我有我的缘分,比较是没意义的。

或许他们的儿子工作不如铁柱那么出色,或许他们的生活不如我的孩子们那么富足。

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选择,都要走自己的路。

我知道比较是没意义的。

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路要走。

铁柱和巧云选择了他们认为最好的路,我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。

但有时候,我真的很想念那个拥挤却温暖的小房子,很想念孩子们围在身边的日子。

今天是我的七十六岁生日。

早上,铁柱打来电话,说因为工作实在走不开,不能回来陪我过生日了,但已经在网上订了蛋糕和鲜花,会送到家里来。

巧云也发了信息,说下午会来看我,但可能待不了太久。

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,换上了干净的衣服。

虽然知道今天可能又是一个人过的生日,但我还是想打扮得体面一点。

毕竟,女儿会来,即使只是短暂的一刻。

中午,蛋糕和鲜花如期而至。

我把蛋糕放在桌上,鲜花插在花瓶里。

看着这些漂亮的礼物,我感到一丝安慰。

至少,孩子们还记得我的生日。

下午,巧云来了,带着她的女儿甜甜。

甜甜已经上小学了,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。

她一进门就扑到我怀里,叫着"奶奶",然后递给我一张亲手画的贺卡。

卡片上画着一个白发老人和一群孩子,下面写着:"祝最亲爱的奶奶生日快乐!"

看着这张贺卡,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
这些简单的线条和色彩,包含着最纯真的爱。

我紧紧抱住甜甜,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暖。

"奶奶,我给您画了一幅画,您看好看吗?"甜甜仰着小脸问我。

我认真地看着那幅画,点点头:"好看,特别好看!奶奶最喜欢甜甜画的画了。"

甜甜开心地笑了,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:"奶奶,老师说我画得很好,长大后可以当画家呢!"

我抚摸着她的头发,心里涌起一阵温暖:"甜甜想当画家,奶奶支持你!"

巧云陪我切了蛋糕,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。

吃完饭,巧云帮我收拾了厨房,然后说要带甜甜回去了,明天她还要上学。

我理解地点点头,送他们到门口。

临走前,甜甜依依不舍地抱了抱我:"奶奶,下次我还来看您,给您画更多的画!"

我笑着点点头:"好,奶奶等着你。"

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小区的路口,我的心里既温暖又有些失落。

晚上,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,看着满天的星星。

从前,铁柱小时候喜欢问我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睛,我总是编些故事哄他。

现在想来,那些故事多么幼稚,但在孩子的眼中,母亲却是无所不知的。

那时候,老伴下班回来,总会带些零碎的小玩意儿给孩子们。

有时候是一块糖,有时候是一个小陀螺,孩子们总是高兴得跳起来。

现在想想,那些不值钱的小东西,却承载了多少父爱和期望。

人到晚年,回首往事,才发现生活从来没有十全十美。

我们为孩子付出那么多,不是为了将来讨回报,而是因为那是为人父母的本能和责任。

孩子们长大了,有了自己的天地,这本来就是事情的自然规律。

但有时候,我还是会想,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我会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?

也许不会。

因为即使知道今天的孤独,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为孩子们付出一切。

这就是做父母的心情,无怨无悔,只愿孩子们好。

躺在床上,我翻出老伴留下的相册,一页一页地看着。

从我们年轻时的黑白照片,到孩子们出生、上学、结婚的彩色照片,再到孙辈们的数码照片,一个家庭的历史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。

照片里,我和老伴从青丝到白发,孩子们从牙牙学语到为人父母,时光飞逝,却留下了这些珍贵的瞬间。

我抚摸着老伴的照片,仿佛他就在身边,和我一起分享这份孤独与欣慰。

"老头子,你看,咱们的孩子都有出息了,你泉下有知,一定很欣慰吧。"我轻声说着,眼角湿润了。

也许,亲情就是这样,既简单又复杂。

我们把最好的年华给了孩子,而孩子们长大后,又把他们的年华给了自己的孩子。

这是生命的循环,无法逃避,也无需懊悔。

今晚的月亮特别明亮,洒在院子里的老柳树上,斑驳的树影映在墙上,就像我这一生的起起落落。

我坐在窗前,看着这静谧的夜色,心中百感交集。

铁柱的孩子马上要上高中了,巧云的女儿也在读小学五年级,他们正在经历我的孩子们曾经经历过的成长。

时光如水,生命如歌,一代又一代,周而复始。

临睡前,我收到了铁柱发来的短信:"妈,祝您生日快乐。等我下个月回来,一定多陪您几天。"

看着这条信息,我忍不住笑了。

孩子们终究是爱我的,只是以他们的方式表达。

闭上眼睛,我想起一个问题:当我们老去,当亲情变得如此现实,我们该如何面对这人生的至情至痛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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