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老知青的爱情故事①
▓ 白之锡
【写在前面】
乙巳年七月初七,又是一个七夕节。
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”。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”。这是中国的情人节,一个关于真爱的节日。
能爱人,有人爱,生命中有爱相随相伴,便是最好的人生!
我把之锡写的《两个老知青的爱情故事》第一章《初次相识》,整理输入到手机上,以后可以放到她的朋友圈,与朋友们分享。
次日,之锡接着写第二章《交换日记》,尚未写完。我把之锡重新握笔写回忆文章的事发到朋友圈,30多个亲友纷纷点赞鼓励,给之锡很大鼓舞。
把这组回忆文章写好,也是对我们牵手50年的最好纪念。
昨天,之锡继续写“爱情故事”,写的是第二章《日记为媒》(上),我抓紧时间,帮她整理录入到手机上。
之锡的回忆文章,标题还要推敲,文字仍嫌粗简,真要做成作品,还需要慢慢地打磨。现在发给少数亲友看,主要目的是调动之锡动笔的积极性,鼓励她写起来,手脑并用,促进康复。 □ 王增陵
光阴似箭,时节如流。跨入2025年,我和增陵牵手已经整整50年。这些天,我们总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。想起我们共同生命历程中的点点滴滴,尤其是插队时期的恋爱故事,泪水一次一次打湿我的双眼。
3年多前,我突发脑出血,落下偏瘫后遗症,生活不能自理。多亏增陵的悉心照料,我每天都在康复之中,而且头脑清晰,记忆未减,交流无碍。在增陵的鼓励下,我下决心,把这段难忘的经历写下来。
一、初次相识
我是南京二十九中67届初中生,1969年1月到泗洪县管镇公社王嘴大队毛庄生产队插队落户。我们知青户3位女知青,徐抗(户主)和毛佩勤是我二十九中的同届校友。
增陵是南京十中(金陵中学)66届高中生,1968年10月插队到管镇公社明陵大队后陵生产队。他们大队27位知青分在7个生产队,都是南京十中的校友。

管镇后街旧影
王嘴大队在管镇西北角,明陵大队在管镇东南角,两者相距20多里远。我们来自不同的学校,本来不相识,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呢?想起来也是奇妙,背后好象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,用一根红线,把我们牵到一起。
1973年底,公社书记蒋俊标一纸调令,把增陵从明陵大队调到宗岗大队经济队当队长。宗岗大队紧挨着王嘴大队。这一来,我们就有机会见面了。
记得第一次见到增陵,是在毛庄的知青屋里。大约是1974年初的一个晚上,增陵从公社返回经济队,走我们知青屋门口过,看屋里亮着灯光,传出欢声笑语,知道是户知青,就进屋来讨口水喝。那时候,知青们相互串门是常事。增陵健谈,很快就和我们3个女生聊了起来。我大哥白之成是南京十中66届高三③班的,和增陵同届不同班(增陵是高三①班)。增陵认识白之成,知道他有才华,成绩好,人忠厚。见到我是他妹妹,话题就更多了。那天晚上,增陵和我们3个女生聊了很久才走。

管镇公社的大队女会计们在泗洪县城开会时,拍的合影,全是知青。
作者白之锡年轻时的照片
那晚的初次见面,我对增陵并没有留下特别的印象。一年以后我才知道,那晚的交谈,我给他留下的印象,却特别深刻。我们相爱以后,他拿出那天的日记给我看,上面记着我讲话时活泼幽默、头一点一点的,样子特别可爱。
后来,我们慢慢地就相熟了。王嘴宗岗两个大队的知青,每周有个学习日,会聚在一起读报纸学时事。知青见面,读报是假,交流各种信息,海天胡地乱吹而已。记得有一次,我去宗岗大队有事,路过经济队,顺便就去找增陵,看到宗岗大队副书记郭秀明正在他屋里,和他一道包饺子。他们邀请我留下来吃饺子。我没吃,有事先走了。
那时候,他在经济队当队长,我在新庄队当会计,平时都忙得团团转;况且,我虽然22岁了,却仍然单纯幼稚,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谈恋爱的事。他在我心目中,也就是一个有学识有干劲又热情的知青大哥罢了。

增陵写的日记
二、日记为媒(上)
1974年秋,公社把我调到良巷大队工作队,任副队长兼塘埂生产队会计。当年12月底,我就“突击”入党了,介绍人是原仁和大队书记(良巷大队工作队队长)滕克勇和良巷大队书记叶国礼。
那时候,管镇公社书记蒋俊标大批启用知青,担任公社革委会副主任、大队书记和大队会计、生产队队长和生产队会计等领导职务,调动了知青的积极性,效果不错。增陵任经济队队长仅一年,就让这个宗岗大队最穷的生产队粮食产量当年翻一番。1975年江苏省举办全省上山下乡工作经验交流会,管镇公社被评为先进单位,蒋俊标书记在会上作了经验交流,反响强烈。管镇公社大批知青走上各级领导岗位,并且入了党(1974年12月,增陵和我同批入党)。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,这些知青招工返城后,都受到新单位的重视和重用。这是后话。
1975年初夏,连日大雨,洪泽湖水位暴涨。良巷大队紧靠湖边,防汛任务很重。有一天,我和工作队成员杜苹(回乡知青)正在屋里谈事,就看到一个男知青急匆匆走进来。我一看,正是增陵。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。
增陵说,1975年初,蒋书记把他调到宗岗大队前程生产队当队长。没干2个月,又把他调到公社,搞宣传报道。蒋书记把他的“编制”放到公社电影队,每月可领22元工资。这比当生产队长要轻松多了,收入也高出不少。这次到良巷来,是公社派他来察看水情和防汎情况。
增陵说,他并不知道我在良巷塘埂工作,刚才看到屋里有两个女孩,像是知青,就进来看看。谁知居然是我。真是太高兴啦!
增陵问过水情和防汛安排,我和他便聊起各自的情况。都没想到,短短几个月没见,彼此变化这么大。我为他能调到公社搞宣传报道感到高兴。我知道他是老高三,文字功底扎实,更适合做宣传报道工作。
那天,他在我们家吃的中饭,下午又聊了很久,傍晚才回公社。
没想到,第2天,第3天,第4天,增陵接连4天,都跑到塘埂来找我聊天。我们聊彼此的家庭情况,成长经历,聊读过的书籍,有趣的遭遇。我这才知道,他从小生活在福建闽西的土楼里,吃过不少苦;到南京读书,因为缺乏家庭温暖,初二以后就一直住校,直到下乡插队。他读过的书真多啊!好多书,我听都没听过。他讲起书中的故事,我和杜苹都听得津津有味。
第5天,增陵又来了。这次,他背了一书包东西过来。打开一看,原来是20多本日记。他对我说:“这是我这几年写的日记,给你看看。写日记可以锻炼人的思维和表达能力,建议你也能写日记。坚持下来,一定有好处。”此后几天,他都没来。

作者与增陵1979年在南京玄武湖
他的日记,有日常的生活记录,有对时事的关注,有知青交往的趣事,有四处找书的经历,也有不少读书心得。我还从中读到,他在明陵大队时,有过一次短暂的初恋。初恋的甜蜜和失恋的痛苦,都是那样刻骨铭心。
在最新一本日记中,他记下了和我在塘埂聊天的事和对我的印象。在最后一篇日记中,我看到这样一句话:“小白也爱读书,很有灵性,人又单纯,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。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走进我的生活?”
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意。
未完,待续
